21世纪匿名戒酒互助会的难题,各方都须承担责任
21世纪匿名戒酒互助会的难题,各方都须承担责任
人们没必要对匿名戒酒互助会大加讨伐。大多数临床医生每天都要接触成瘾患者,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都承认,在治疗慢性成瘾疾病时,12步疗法是一种很有效的辅助手段。正如治疗所有的慢性疾病一样,对成瘾者的长期治疗要求两个方面:一是医学治疗,二是心理咨询和对生活方式的选择。对某些物质成瘾者来说,12步疗法可以帮助他们控制自己长期成瘾的状态。
然而,当匿名戒酒互助会的12步疗法完全代替了循证医学疗法时,问题就产生了。诚然,我们必须指责康复产业专对这些社会上最不堪一击的受害者下手,而匿名戒酒互助会自身或其中一些核心会员也难辞其咎。
匿名戒酒互助会中自选的监督者大多会要求他们的监管对象远离所有药物,其中也包括帮助患者治疗成瘾的药物和帮助改善抑郁症的药物,因为绝大多数患者同时都会患有一些精神疾病。对于任何医学从业人员尤其是从事成瘾治疗的人来说,这种做法都让人震惊,同样也很危险。在遵循12步疗法扔掉了自己所有的药品之后,很多患者遇到了严重的健康问题,有人甚至选择了自杀,我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然而,匿名戒酒互助会宣传册上仍然写着“互助会成员都不能自称为医生,所有的医学和治疗建议都必须来自执业医师”,实际上,如果一个监督者对这条规定嗤之以鼻,要求新成员做到全方位的节制(即全面远离药品,甚至包括医学的治疗),也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匿名戒酒互助会已经够可怕了,而另一个类似的组织——戒毒互助会(Narcotics Anonymous,NA)就更糟了。戒毒互助会也采取了比尔·威尔逊的12步疗法,并公然声称“本组织倡导节制,任何服用丁丙诺啡等药物的行为都是对本组织理念的侵犯”。在最近,接受《赫芬顿邮报》(Huffington Post)的采访时,戒毒互助会全国办公室的公关经理简·尼克尔斯(Jane Nickels)说,如果成瘾者“用药品去治疗自己的毒瘾,那我们就会认为他们是不清白的”。
各方都须承担责任:
医疗行业也有自己的问题。有些医生并不理解成瘾其实是一种慢性疾病(并且可以用药物医治),他们不做任何诊治,直接让物质成瘾的病人参加12步疗法。作为医生,他们遵循的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不能伤害自己的病人,而这种对待酒瘾或毒瘾患者毫不上心的治疗方式已经违背了这一神圣宣言。接受过训练、知道如何诊治成瘾疾病的医生少之又少,只有2.5%的保健医生有资格开具丁丙诺啡这种最有效的戒瘾药物。
除了医生,大多数法官对戒瘾药物一无所知,他们在有循证医学中心可以选择的情况下,还是将毒瘾犯人送入12步疗法治疗中心。一种方法是将你的问题和其他患者分享,另一种方法是让专业的医生治疗你的疾病,两种方法究竟哪种更好?真的那么难以选择吗?
私人保险公司和公共医疗保健补助制度同样带来了其他问题。丁丙诺啡是戒瘾治疗所用的最有效的药物之一,而美国有11个州限制病人服用丁丙诺啡的期限,从一年到三年不等。试想,我们会限制哮喘病人使用呼吸器的时间吗?我们会设定糖尿病人注入胰岛素的量吗?这些限制反映了人们对治疗成瘾疾病的一个最基本的误区,即认为成瘾是可以治愈的。然而,就像所有慢性疾病一样(如果可以治愈的话,就不叫慢性病了),成瘾也是无法治愈的,但是我们确实可以通过成功的治疗和控制,使患者获得相对较高的生活质量。
一些政府管理的医疗机构规定了病人每个月使用丁丙诺啡的定量。如果病人的药检不合格,公共医疗保健补助制度就会拒绝报销病人使用的丁丙诺啡。可是,病人通过服用丁丙诺啡来戒掉毒瘾,体内当然会有丁丙诺啡残留。同样令人不解的还有,病人有时就算药检通过,公共医疗补助依然会拒绝报销其使用丁丙诺啡的费用。换句话说,你怎样都不会赢。
如果公共医疗补助、平价医疗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ACA)或私人保险公司都不报销医疗费用,那么治疗成瘾所用的药物将会是一笔极其昂贵的开销,高达数千美元。
还有,本应为公众带来真相的媒体,有时也会弄错事实。甚至连《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也会弄错,其2013年发表的一篇文章标题是耸人听闻的《戒瘾治疗的黑暗面》,该文章宣称,根据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的数据,美国有420例死亡与丁丙诺啡有关。之后,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澄清了这一论点,指责该文章错将丁丙诺啡与所谓的用药过量导致死亡联系在一起,丁丙诺啡只是同时被检测出来而已。事实上,正如大麻一样,丁丙诺啡几乎是无法过量服用的。
最后,还有大众娱乐几十年来在公众头脑里制造的印象,让人们以为治疗物质成瘾唯一的方法就是参加各种互助会。的确,无数电影一遍又一遍地强化着这一观点,如1945年雷·米兰德(Ray Milland)主演的电影《失去的周末》(Lost Weekend,他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奥斯卡奖);1952年的电影《兰闺春怨》(Come Back),雪莉·布思(Little Sheba)凭借片中的表演获得了奥斯卡奖;1962年的电影《醉乡情断》(The Days of Wine and Roses,又是一部奥斯卡获奖作品,其中有什么固定模式吗);1988年,迈克尔·基顿(Michael Keaton)主演的电影《义勇先锋》(Clean and Sober);1995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Leonardo di Caprio)主演的电影《篮球日记》(Basketball Diaries);1995年,尼古拉斯·凯奇(Nicholas Cage)与伊丽莎白·苏(Elisabeth Shue)主演的电影《离开拉斯维加斯》(Leaving Las Vegas,前者凭借片中的表演获得了奥斯卡奖);2000年,桑德拉·布洛克(Sandra Bullock)主演的电影《28天》(28 Days);2006年,瑞安·高斯林(Ryan Gosling)主演的电影《半个尼尔森》(Half Nelson)……类似的电影数不胜数。
诚然,循证医学疗法出现于20世纪90年代初,而很多讲述成瘾的电影都是在此之前拍摄的。不过,电影的高潮部分常常有个充满戏剧化的场景,主人公通过自己的意志力克服了酒瘾或毒瘾,这种桥段在好莱坞依然很受欢迎。而把成瘾当作慢性疾病并用现代医疗手段治疗就像治疗高血压一样,这种情节与电影相比就像白开水一样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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