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落叶
春天的落叶
文/程予东
春满人间，行在路上，无意间发现路边铺展了一地褐色的叶子。原以为是树遭了虫袭，而抬望眼，却发现树的枝头已抽出一片葱茏。这是春天的落叶，我不禁惊诧了。在我的意识里，除了那些终年不见叶落的松柏之外，大多的树如杨树、柳树、槐树等都选在秋天落叶，而它却偏选在了春天。
站在树下，一份追忆开始静静绽放。
春天来访时，它的叶子原是和其它树的叶子一起萌发滋长的，阳光的温热笼着这一同从春天起步的叶子，被解放的鸟儿穿过枝的发梢啁啾鸣转。花褪残红青杏小，入夏，当阳光直起身子发狠时，它亦和其它的树一样用葱翠的叶子为人们撑起一地阴凉。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啊，逼临的秋把凉意涂抹在杨树、柳树上时，那一枚枚叶子虽然带着对生命痴痴的追问，但还是禁不了那日渐趋寒的风雨，落了，戚然有声。风来时，枝与枝擦肩发出了痛的声音。自古逢秋皆寂寥吧，落叶确实为善感的诗人平添着一层厚厚的惆怅。而它的叶呢，在风穿过时，仍能哗哗而语，那因枯藤老树的萧索而氤氲出一片愁情的羁旅之客如若睹到它的萋萋，耳闻那一片音乐飘响的叶时，他的内心不会抽出一片和唱吗?寂寞的心情里不会绽放一些斑斓吗?会的，我固执的想。风中裹挟着雨雪的冬天不期而至，它们却不怯寒意，让生命在严冬里成长为一种坚执地守望。
春又至了，诸多被压抑的生命急不可待地从包裹的厚重缁衣下登场了。我仿佛听到生命的流里欢畅的叮咚之声，那树的枝头也林立出一片鹅黄，而此刻那些从春天出发经历夏的酷暑、秋的凉意、冬的严寒的叶子却欣然地从树间翩跹而落，如一只只褐色的蝴蝶。化蝶而飞，那落叶的心情想必是丰满而自足的。
是的，它应有足够的理由幸福着。不是吗?松柏的叶子一年四季都固守着一种姿态，过于僵化，少了韵味。而它的叶子却有始有终，且善始善终。它的叶子以一路燃烧青春的方式给生命增加了厚度。这样的叶是樟树的羽衣啊!成为其中的一片叶，就会一生远离寂寞，也会在不经意中把别人的寂寞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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